以前做面包,需要花时间养天然酵母,静心等待面团发酵,然后用双手搓揉面团拉出筋膜,塑形送入烤箱,等待出炉…这些传统扎实的步骤,现今还有几人跟随呢?
每个人对于手工面包(ArtisanBread)的理解都不同。一般上,大家都同意手工面包,应该回归基本,沿用传统的方法,使用天然食材及人手的情况下做面包。对文明辉而言,手工面包是制作面包细节上的留心和准确,做出来的风味复杂多变。文明辉是城中高级法式餐厅Enfin By James Won的主理人。
今年他被法国Krug香槟委任为亚洲首位「Krug香槟名厨尊桌」大厨。换言之,他的法国菜厨艺,是受法国人认可的。法国人对美食十分讲究,曾留法学艺,并且在巴黎顶尖餐厅与大师级的名厨共事,文明辉内化了法国人对待美食的精神,光是看他怎么对待面包,就略知一二。
为了做好长棍面包,他甘心花时间一步一步来,回归到面包制作的起始点,从制作天然酵母液,到培养天然酵母或母面团,让天然菌种慢慢生长,做出来的面包风味层次丰富,并非工业培养的单种菌种酵母所能比拟。
面包滋养生命台湾美食家叶怡兰曾说,法国面包的美味,最关键的除了当地的面粉,还有法国的干燥气候,它让这些面包在当地更有「生命」;比方其中的传统面包甚至受到法国当局立法保护约束,产地、制作过程及保存方式,受到相当严谨的管制,发酵过程比其他的来的缓慢,因此被誉为面包中的极品。
法国人对于面包的讲究程度,以及好的面包师傅在法国所到受到的尊崇,更是其他国家的人们无法想像的。文明辉说,「在法国,好的面包师的地位,与医生同等重要。欧洲以前战争时,人民都是依靠吃面包才得以生存下来。面包制作仅仅需要面粉和水,却足以让人生存下来。」
酵母天天熟成 风味独一无二
文明辉说, 自己以古法制面包。所谓的古法, 就是遵照自然,从最基本的母面团(Mother Dough)或是酵母做起。 「仅仅用面粉和水,就可以起天然发酵,如果加市售干酵母(yeast),就错了,那是商业烘焙,那是抄捷径。」做面包, 只需面粉和水。说来容易,背后却蕴含自然与艺术。 「首先要发酵,以面粉混水,放置约一星期后会慢慢变酸,神奇的是,过一阵子它又转成甜、香,代表菌种被激活了。培养了足够的菌种后,接下来的工作是保持它的活跃度,不能让它死掉。酵母面种跟人很像,养越久出来的面包风味更棒。」他说,「现代的工业培养酵母,取代了整个天然发酵的过程,酸性单一,做出来的面包味道都一样,没有个性。」
文明辉坚持从零开始,自己培养天然酵母,为的就是做出独特性的味道。 「我们的面包天天味道都不同,因天然酵母天天都在熟成,就像是卤水一样,越卤越出味。我们的面包独一无二,没有人可以复制我的味道。」咀嚼层次感在文明辉的眼中, 面包不是配角,而是一间法国餐厅的基本,他说,一定要把最基本的东西做好。 「面包,是法式餐饮最重要的一环。」他解释,面包不仅仅是主粮,它还发挥开胃及清理口腔的作用,「法国人吃面包,尤其是长棍面包,都是在吃最外层那一层皮,撕一点放进口里慢慢咀嚼,谷物香气慢慢在口腔中散发出来,同时在咀嚼过程中,口腔会分泌出唾液,挑起食欲。」他说,一个好的面包,好像一杯酿得很棒的啤酒,喝起来味道很香,而且富有层次感。
提前预定对的滋味
市面上很多的法式长棍面包,外皮坚硬如石,根本嚼不下口。文明辉说,那根本不是法式长棍面包!法国人吃长棍面包,主要吃外层的皮,掰面包时要发出「卡滋」的清脆声响,才算是及格的标准。
「对的」法式长棍面包,外皮嚼起来清脆有劲,充满悠长独特的谷物混合核果香气,而且越嚼越香;内层布满气孔,弹性且微微湿润。文明辉喜欢把长棍面包的外皮烤得色泽更深,带微焦色,他认为核果香气更浓。什么都不加,或是简单涂上牛油或蘸橄榄油,足够让人感受到那味蕾感官上,无与伦比的悸动。
很多人不知道,他的餐厅也公开发售法式长棍面包,一条重量350克的长棍面包售价20令吉++。由于每天手工制作,量不多,想吃一定要提前预订。一条面包二十几令吉,贵不贵见仁见智。当你了解了他们付出的人之心血、精力、工法、传统、智慧与时间的重重凝聚累积,只为了追求一条面包的高度,怎么样说也不可能便宜。换作其他的奢侈品,花上同等的心血努力,标价更高,又岂是数十令吉可以打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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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法制法式面包4步骤
1. 培养酵母液
培养酵母之前,要先培养酵母液。很多水果都可以做成酵母液,如柠檬、草莓、黄梨、葡萄、木瓜等。切片的水果,加上糖或蜂蜜及水,放入瓶内盖紧,放在阴凉的地方。每天要摇瓶子,大约7至10天后,酵母液大致完成。餐厅里最珍贵的是白樱桃酵母液,不过只用于烹调,不做面包。
2. 喂养酵母
取酵母液,加上高筋面粉与糖拌匀,倒入另一个瓶中。之后,每天视发酵情况喂以高筋面粉、糖和水。由于酵母是有生命的,所以喂养方式不能千篇一律,需要因应状况调节份量。天然酵母养得好,甚至可以用上百年。已好的天然酵母,闻起来带有宜人的核果香,并不会散发酸涩味道。文明辉在创立餐厅时开始养酵母,并将之命名为「Joe」,还专程请了一个人回来专门照顾所有的天然酵母,十分矜贵。
3. 混合面粉与天然酵母
餐厅的长棍面包,用的是法国高筋面粉,混合中筋面粉、小麦胚芽、玉米面粉、法国海盐和水,混合面团时室内散发萦绕着核果香气。混合好的面团,还要经过好几回的拉筋、折回、搓压与静置发酵,花的都是时间与精神,完全不抄捷径,也不拔苗助长,让面团自然长成该有的样子。
4. 烘烤
完成发酵的面团,只需在烤箱里烤20分钟左右。这个步骤讲究烘烤工法,面包师把冰块丢进烤箱,增加烤箱内的水气,这是让长棍面包的外皮「卡滋」酥脆的小小诀窍。